证人准备-律师手册|证人准备系列(1)：提高作证技巧

作者：环中仲裁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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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本系列将向大家介绍的是英美法下民事诉讼中的一个重要环节—证人准备的技巧和建议。随着国际经济贸易交往的日益增多，产生纠纷而参加国际仲裁的情况越来越多。而目前的国际仲裁基本为英美普通法程序主导，普通法律师在国际仲裁中有着天然的优势。证人出庭前证词的准备在英美诉讼和商事仲裁案件中，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英美法下一套成熟的证人准备技巧则对中国律师有着重要的参考作用。因此，我们精选总结了美国诉讼专家Allan Campo的一本专门介绍美国民事诉讼中证人准备技巧的小册子的部分内容与大家分享，希望能在今后的法律实践中有所帮助。

【正文】

陈述事实和回答问题是不一样的。证人作证时主要凭借他们习得的交流和沟通能力。律师往往告知证人们不要凭本能在作证时 “实话实说”（tell it like it is），因为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如此作证往往得到的证词很糟糕。因为证人在庭上并不是作陈述，而是要回答对方律师提出的问题。陈述事实和回答问题是两回事（telling and answering are different），这一点一定得提前告诉你需要准备的证人，并在证人准备的过程中反复提醒。

Hotseat一书中关于证人作证有这样的描述：“按法律上作证的要求说话是一种独特的交流形式。它只在特定的情况下发生。很多人带着最好的意图和‘实话实说’的决心进入到这一重要的交流场景中，但只会发现他们的意图和决心都难以实现。他们的用词被误解、陈述出现错误、还感到困惑不解。这是因为他们没有系统性地想过他们将要面对的经历。他们没有针对即将遇到的精心设计的问题做好完全的准备。”

你应该一开始就向客户说明，仅仅了解事实并决心如实作证对于证词准备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当然，如实作证是最为重要的，而且是整套证人培训的基础。但证词更需要组织，就像一艘船一样，所有部分都拼接正确后整条船才能形成最完美的形状整装待发。

证词准备工作的主要内容是让你的证人仔细地将事实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讲述出来，并回答你提出的问题。然后再将这个过程反复进行几遍。交流专家告诉我们，反复讲述一个故事有利于提高讲述的效率。讲述者可以找到更好的描述性词语、更流畅的衔接句和更简洁有力的解释。

你应该和你的证人一起努力找到正确的词来表述事实的关键因素。当然你不能告诉证人他具体的证词内容，但在这个紧要关头你也不能完全弃他不顾。证人们不是受过训练的演讲者或作家，他们中的很多人自己甚至连一本字典或辞典都没有。但是，你的证人在其证词发言中应该拥有英语语言所能够给予的全部力量。因为他的目的是陈述事实，因此他需要能够清楚表达事实的词汇。

在你进行证人准备的房间里放一本字典或辞典。在证人对于用词不确定的时候，就请他查找单词的词义解释或近义词等。这样一来证人就可以方便找到最能正确表述他看到或感到的事实的词汇。经常发生的事情是，证人通过翻阅词典找到了他认为更能准确表达其意思的用词。

这本手册并不是教你如何加工事实让它看起来对你更有利。正相反，我们的建议是要避免做这样的处理。因为“润色故事”（spinning a story）通常意味着你会选择以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讲述故事，而不管故事内容是否偏离了事实。“润色”（spinning）是指为了陈述效果而不是准确性而选择词语。我们这里介绍的作证技巧的长处在于让证人清楚、诚实地讲述他所经历的事情，并由此取得较高的可信度。你和你的证人唯一追求的效果应该是直白和真诚本身所带来的可信度和说服力。

你需要针对作证的内容，多次向你的证人发问。因为重复听取可以帮助你的证人捕捉到问题里的关键要素和敏感词，从而帮助他认识到这些问题中的陷阱以及如何应对它们。你不仅要教会你的证人如何准确作答，还要教会他如何准确听懂对方律师提出的问题。要确保你的证人有足够的时间去听懂并回答问题，包括提问的风格和问题的实质性内容。我们经常看到一些证人在回答问题时文不对题，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内容作证，被准备了的特征非常明显，说服力就有问题了。

核心概念：重复(repetition)。你需要和你的证人就事实内容反复沟通，并讨论如何用最清楚的方式表达它们。不仅如此，律师还需要反复训练证人对带有对立或敌对风格的提问进行回答。重复是通向成功的关键。

在安排与证人会谈时，不要把时间排的过于紧凑。两次会面之间应当有一定时间间隔，让你的证人可以消化并回想每次他学到的内容。另外，他们需要时间来组织零碎的记忆，并把它们有效地储存到长期记忆中。因此，你可以将证人准备时间安排为每次半天、两次之间相隔至少一天以上的会谈。

遵循上述间隔学习规律的另一种做法是将两位证人的准备工作安排在一起（非同时段）。一个在上午，一个在下午，依序进行。这种方式也可以减轻疲劳所带来的负面影响。

证人准备工作必然会包括在作证前一晚将一些内容灌输（cramming）给证人成为其短期记忆的工作。但这种准备方式应仅限于加强证人对文件细节或电子邮件的记忆范围内，而不能应用在对案件关键事实和论证内容的记忆中。请谨记这一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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